專輯文案:(聲明:文案均由授權方提供,并不表示一聽贊同其立場或觀點)
在音樂審美經驗比較豐富的聽眾看來,唱片文案中的“專輯融合了多種風格,從xxx到xxx應有盡有”之類的話不是什么好詞,等于宣布這張專輯是給追星崇偶者和低端流行樂迷量身定做的摟錢糟泔兒。但是由一群老外在成都組成的“變色蝴蝶”樂隊新近發布的專輯《The Antikythera Mechanism》給“Multi-Genre”添了一項例外——他們把搖滾樂的多種風格融合得繁花似錦,又徹底地統一在樂隊可掌控的氣場之內,其結果就是令從其現場歸來的聽眾紛紛表示:飛了。
專輯開場從和弦走向到主唱嗓音都仿若Radiohead(聽歌)《Pablo Honey》和《OK Computer》時期的作品,但別以為變色蝴蝶是一個以Thom Yorke的呻吟唱腔、以英倫吉他的纖細柔弱為美學特點的樂隊。實際上,如果認祖歸宗的話,變色蝴蝶的風格應該是上世紀七十年代中前期,在簡單、粗糙、直接的朋克時代還沒到來前作為歐美搖滾樂主流的藝術搖滾,這種音樂以漫長、層迭、豐滿的樂章與宏大、完整的結構為特點,主音樂器一般是兩把或兩把以上演奏清晰明亮音色的吉他,樂句較長,頗具古典氣質,正好相對于同期興起、以Kraftwerk為代表的現代感十足的短樂句電子樂隊。Pink Floyd、Led Zepplin等樂隊是他們的前輩師兄與靈感來源。如果注意就會發現,本張專輯的第七軌《Phantasmagoria》在各個方面都讓人想起Pink Floyd樂隊的名作《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
樂隊風格雜糅,像是帶聽眾進行著世界之旅,一會在《I Don't Know II》中玩南亞音樂,一會在《Prophession》里用中文唱歌,這類隨手采擷世界風的小花活不是他們獨創,甚至也不是他們的師父師祖獨創,The Beatles早在六十年代末就已經將印度音樂借用進自己的作品了。而21世紀的樂隊決不會忘記的是在這三十年中全無敵的資本制造的時尚風向對音樂的改變,于是我們聽到了《Stallions of Stop》和《Prophession》中恍如Linkin Park的說唱,也聽到了《Angelicus D (end)》中借后搖滾之手致敬德國電子樂的示波器聲。主唱Joshua雖然是美國人,但這位熱愛哲學的國際援助志愿者做出來的音樂卻并不簡單直接,甚至可以說是繁復。繁復,再加上之前提到過的層迭與豐滿,這幾個詞恐怕是能給變色蝴蝶貼上的最為契合的標簽,而變色蝴蝶在繁復的音樂元素影響下依然能夠保持元神、不失本性,依靠的則是作為靈魂的兩把吉他。在整個專輯中,吉他從未放棄它的主角地位,其奮力的突出令旁征博引的外部資源都變成了漂亮的裝飾用掛件,這并不可惜,惟其如此才能成就一張純粹的藝術搖滾專輯,讓紛繁成為為整體加分的亮點,而非誤拿來壓軸的配菜。
其實不只音樂,從其余細節也能看得出來樂隊對繁難與鴻篇巨制的熱愛。專輯開篇與結尾首尾呼應,都叫做《Angelicus D》,顯然意欲制作一張整體作品;中間有兩部《I Don't Know》1和2,《St. Davide》長達11分6秒,專輯全長更達77分鐘;曲目名中隨處可見生僻詞與長難詞——專輯名已經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據說那是一種從沉船中打撈出來的古希臘精密天文儀器。這么看來,恐怕你需要一部詞匯與典故量足夠的辭典,才會了解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不明的目標走到一起來的樂隊成員表達了腦中何等復雜的思緒。
他們與近年流行的同樣整體打造一張專輯的后搖滾樂隊不同之處在于,變色蝴蝶的音樂不預設一個明確的高潮,不通過壓抑與重復提高聽眾對高潮的期待,變色蝴蝶更傾向于營造淺潛于表面之下的激情,以制造持續而緩慢的癲狂。用電影的編劇手法打比方的話,后搖滾的整體感類似于昆汀·塔倫蒂諾的《Death Proof》,而變色蝴蝶式藝術搖滾則更像吉姆·賈木許的《Broken Flowers》——正如同看完惘聞樂隊演出的觀眾會說“爽”,而看過變色蝴蝶演出的觀眾則會說“太飛了”一樣——這下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叫變色蝴蝶(Proximity Butterfly)了,那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名字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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