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輯文案:(聲明:文案均由授權方提供,并不表示一聽贊同其立場或觀點)
“請給我放大一張表妹的照片”——這是這一代人兒時最酷的電影記憶之一:《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中的游擊隊接頭暗號,這表明了地下游擊隊式的立場和戰略 ——和左小祖咒的《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一樣,這是一張公開出版但不依附于任何公司,完全獨立制作、策劃、發行的唱片。甚至沒進專業錄音棚,但除了底鼓音色稍有瑕疵錄音品質完全過關。這個接頭暗號也隆重推出了一部懸疑大片,這部情節跌宕懸念百出的懸疑大片幾乎沖垮了中國搖滾狹小的影院。假如非要說美好藥店是一支搖滾樂隊,那他們也是國內最具實驗精神的搖滾樂隊,小河在專輯首發紀念冊上以尼采的名言表明了態度和方向——“我們想成為自身的實驗和實驗動物?!?br />
懸疑即無法定義。美好藥店當然不像小河的民謠那么悅耳,也不像前衛即興樂團“美之瓜”(小河領導的11人團體,發過一張唱片)那么令人掩耳,但美好藥店既不是另類民謠,也不是前衛實驗。無論是民謠、搖滾還是爵士、實驗的韁繩都無法套中這匹野馬,這是一支四不像、五馬分尸的樂隊,假如你說他們是搖滾,那么學金屬吉他出身的小河現在卻只信賴箱琴,而郭龍的手鼓和其他打擊樂似乎也在加固樂隊的民謠底子,但李鐵橋自由爵士風范十足的薩克斯卻焊鐵般改變著幾乎每一首歌的形狀,這是“小河上的鐵橋”,一片靈動、柔韌而又不失硬朗的風景。這就是為什么在李鐵橋決定移居挪威兩年后,美好藥店必須完全改換風格,用手風琴手張瑋瑋入替李鐵橋。假如非要解析,那么美好藥店是民謠的根底,爵士的翅翼,實驗的把戲,搖滾的神氣。
懸疑即游戲。即使唱民謠,小河的每一次現場都有很多即興發揮,更不用說美之瓜本來就是純即興團體。懸疑即即興,小河以及美好藥店有的歌一開始就是在現場演出中即興編曲編詞編出來的,比如《24度》;這張專輯馬戲團狂歡般的和音也有很大的即興成分。美好藥店聽上去很Unplugged,沒有失真,不玩噪音,也不是 AvandGarde,要說實驗,那么專輯中最實驗的倒是《北京月訊》中那個電動玩具發出的狂笑,是的,實驗即玩具,即兒戲。
懸疑即戲劇。美好藥店也是一個業余行為藝術團體,而他們的舞臺總是充滿形形色色的道具、裝飾、表演,像一個小劇團。他們的音樂也像是多幕劇,充滿故事和獨白對白,《奇物葬禮》原本就是一個微型音樂劇,而小河也曾主演過一部叫《審判記》的實驗劇。美好藥店一首歌往往聽上去像好幾首歌,充滿了太多的出人意料的轉折,比如《棺木里太黑》就像包含了兩首歌,而僅僅兩分半鐘的《北京月訊》音樂動機高潮迭起轉換之快令人耳花繚亂,兼具腦筋急轉彎的急智、百米沖刺的決絕以及臨刑前狼吞虎咽的貪食;空白、停頓和重復也加劇著美好藥店音樂的戲劇張力,《扎輪胎》末尾的數次停頓揪心得令人崩潰,而《奇物葬禮》不厭其煩的漫長重復,猶如《等待戈多》和東方禪佛之道雜交的奇異果;他們還隨意制作間離效果,比如一聲咳嗽、一句玩笑,在《蒼老蟲》中甚至突然跳出音樂進行自嘲:“……打的也沒人報銷,錄這一段整整錄了四百遍,什么歌唱四百遍還能有感情。
懸疑即顫栗。倒不是說像鬼片,但這張唱片確實像一個接一個的幽靈白日夢,一部黑白殘片,小河給很多歌都配了黑白畫,用比亞茲萊式的扭曲夸張的曲線,在死亡與情欲的懸崖之間蕩秋千。棺木太黑,尸布太白,時間,是蒼老蟲的歡樂頌進行曲。美好藥店把幸福演化得如此病態,又把驚懼變成了狂喜。一個人應當病死還是戰死?羞死還是悶死?乾死還是氣死?《北京月訊》中那個玩具令人顫栗地告訴你:最好是笑死。在死神和原罪面前,懂得調笑,懂得用幽默消解自憐。
懸疑即把戲。美好藥店的抒情建立在紛繁跳躍的戲劇敘事之上,不管他們的旋律多么扭曲怪誕,總是建立在令人狂喜歡欣的靈動節奏之上,這是一支擁有節奏魔術的樂隊,比如《蒼老蟲》如此光怪陸離離題萬里,卻牢牢在“一二一,一二一”這樣簡單之極的舞步中夢游,而《七叔和幾弟弟》其實是以最簡單的方式贊美了音樂的七個音符?!渡n老蟲》最后有意向已經解散的“麻音樂”戰友木推瓜樂隊致意,喊出了木推瓜代表作《哆嗦哆》的強音--“哆嗦哆”!最簡單的節奏(一二一),最簡單的音符(哆嗦哆)——不管如何實驗,美好藥店仍然是根源的,正如典型小河式的無詞歌《啾啾》,只是一首小家的貓咪咪、妞妞和黑子都聽得懂的兒歌小調,而《馬龍》也像一首兒歌。所謂實驗,往往恰恰是向最尋常物事取經的小把戲,不管是鞭炮還是玩具,不管是兒歌還是夢囈。
懸疑即走神。這絕非冷傲的實驗,仍然可以充滿感情地唱個四百遍,只是這樣的搖滾全然不見市面盛產的胸毛和隆胸膏、緊身衣和比基尼,美好藥店在新作《走點神》對老搖滾作了搞笑諷刺,并唱出戲謔的口號——“讓搖滾樂走點神”!沒錯,一走神便音樂無限,自由無邊。這樣的搖滾樂也是搖滾樂的終結者和諷刺家,甚至也是民謠的逃犯和爵士的死敵。至少小河的唱絕非民謠式的,而是扭曲、邪異——小河中的船夫常常變身水怪;而《扎輪胎》這樣一首中規中矩的爵士標準曲——小河的鋼琴和李鐵橋的薩克斯有著老派的經典對答——卻完全被扭曲之極的唱所顛覆,尤其是末尾,乍聽情意綿綿意猶未盡的鋼琴余韻中,竟突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從《那不是我的名字》到《扎輪胎》,那是瘋子進一步崩潰的驚悚情歌。是的,美好藥店,病態,而又美好,猶如瘋人院里的花園,猶如暴雨過后,噩夢醒來,毒蘑菇漫山遍野地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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