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輯文案:(聲明:文案均由授權方提供,并不表示一聽贊同其立場或觀點)
粵劇《帝女花》為戲曲大師唐滌生50年代末所撰,唐用詞優雅感人,加上他大量采用古典,重視樂曲的配合,令到他的劇本更覺典雅。?
故事講述明末思宗長女長平公主年方十五,因奉帝命選婿,下嫁太仆之子周世顯,無奈闖王李自成攻入京城,皇城遂破,崇禎手刃眾皇女后自縊。長平公主未至氣絕,被周鐘救返藏于家中。后來清軍滅了闖軍,于北京立國。長平公主知悉周鐘欲向清朝投降,幸得周鐘之女瑞蘭及老尼姑之助,冒替已故女尼慧清,避居庵中。世顯偶至,遇上扮作女尼的長平公主,大為驚愕,幾番試探下,長平重認世顯。然而此事為清帝知悉,勒令周鐘威迫利誘他們一同返宮。夫妻二人為求清帝善葬崇禎,釋放皇弟,遂佯裝返宮,并在干清宮前連理樹下交拜,然后雙雙自殺殉國。?
一直以來,中國人并不懂得怎樣紀錄電影或音樂文化,但是娛樂唱片公司的主理人劉東能早在1960年已有先見之明,不惜耗費鉅資,洽購該劇的錄音版權,聘回“仙鳳鳴劇團”原班臺柱任劍輝,白雪仙,靚次伯,梁醒波,林家聲,任冰兒等,配合一流樂師拍和,注重音效以先進的身歷聲?(stereo)?灌片,以致此曲風行數十年,當年的黑膠至今已被音響界捧為天碟錄音,所以雖經黑膠,盒帶,CD等不同年代,然而到今天的SACD技術下,它的錄音亦毫不遜色,竟可配合時代,令筆者不得不佩服。?
全劇于當年堅尼地道山頂纜車橋下的仁教堂錄音,形成有天然環境的REVERB音效,SACD高低音層次分明,音場遼闊,立體感強,更能忠實表現當年現場的錄音實況。特別此單張選段是香港第一批早期的SACD?(時為2002年)?,由美國壓片,音色比其后日本壓片的紫釵記及再世紅梅記優勝。隨碟附送的港制DSD?CD,亦有不俗的表現。?
此單張SACD選段為:庵遇,相認及香夭。?
任劍輝?(1912-1989)?
原名任麗初,又名任婉儀,廣東南海人,香港歷來最受歡迎的粵劇女文武生(能文能武的第一男主角),反串扮相瀟□不凡,深受女戲迷喜愛,有「戲迷情人」的美譽。曾與多位正印花旦合作,計有:紅線女、芳艷芬、余麗珍、鄧碧云、羅艷卿、吳君麗等等,不過最教人印象深刻的仍是白雪仙。兩位在「仙鳳鳴劇團」所演的名劇,例如:《帝女花》、《紫釵記》、《蝶影紅梨記》、《再世紅梅記》等等,傳誦數十年不衰,堪稱香港文化瑰寶。?
任劍輝主演的粵語戲曲片不計其數,著名的有:《洛神》(1957)、《火網梵宮十四年》(1958)、《紫釵記》(1959)、《帝女花》(1959)、《九天玄女》(1959)、《大紅袍》(1965)、《李後主》(1968)等等。即使不是粵劇迷,香港人莫有不知任劍輝其人,堪稱「一代藝人」,足以成為一個香港文化的象徵。?
任劍輝退出藝壇後與白雪仙專心扶助弟子龍劍笙及梅雪詩等人組成的「雛鳳鳴劇團」,直至八十年代移居加拿大。1989年11月29日病逝香港,舉殯之日,吊唁、圍觀之戲迷成千上萬,將北角香港殯儀館附近之街道擠得水□不通,蔚為奇觀。?
為紀念已故好友,白雪仙成立「任白慈善基金」,於1990年重映兩人的告別作《李後主》,瘋魔萬千戲迷,同時年輕的電影愛好者也可趁機一睹兩位巨星的豐采。?
白雪仙?(1926-)?
白雪仙,原名陳淑良,廣東順德人,一九二六年農歷四月初一日在廣州出生。曾在香港「嶺南中學」和「圣保祿英文中學」就讀,自幼喜愛粵劇。?
十二歲時,拜粵劇名伶薛覺先為師,改藝名為白雪仙。曾在「覺先聲粵劇團」演出,繼后她又師事音樂家冼干持學習唱工。香港淪陷期間,為了生計而曾在歌壇演唱,期間她又參與過「新東亞粵劇團」演出。?
從一九四二年起,白雪仙先后加入「錦添花粵劇團」、「新聲劇劇團」、「五?;泟F」、「鴻運粵劇團」,曾參與主演的名劇有《小愛神》、《紅樓夢》、《紅白牡丹花》、《富士山之戀》等。?
一九四七年她開始拍電影,直至六八年間,她主演和參演過大約二百部電影,多是改編自她主演的著名粵劇,如《晨妻暮嫂》、《紅白牡丹花》、《富士山之戀》、《紫釵記》、《帝女花》等。?
一九六七年,她組織了「仙鳳鳴影片公司」,在參與了粵語片最大型制作的劇曲片《李后主》后便退出影壇。?
佳期不可再,風雨杳如年?
一開始,只是舞臺上最普通的一對生和旦。?
粉白的臉,濃彩夸張地勾勒出突出的五官艷麗的面容。?
且聽那廣東大戲的鑼鼓敲起來:撥動“邊造”,“錚錚”幾下;慢拍云板,鏗鏘崢嶸;咿呀的二胡聲聲思念,音樂把情緒醞釀到飽滿。?
這才裊裊娜娜走出那鳳眼女子,鳳冠霞帔,紅顏如花。一個亮相,唱道:“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臺上”,亡國的夜晚是帝女花的洞房花燭,她只憂慮著,把心事相問,怕身前這歷經磨難心上的人,不肯與她棄家殉國同臨泉壤。?
然后她的駙馬知道告訴她,夫妻們泉臺上再建新房,地府陰司里再覓那平陽門巷。?
因為深情,它不同于任何一部戲劇。?
這是最喜歡的一出粵劇,《帝女花》。?
而面前這張稍有折角的照片,歲月日久,已經翻黃:做花旦的這一個,小小瓜子臉,燙發,頭發全部挽在后面,分明是初登臺時跟在師傅薛覺先后面的那個啞口梅香。頭微微枕在旁邊那人肩上,我見猶憐。淺淺笑著,一臉的伶俐,眼波是活泛的,卻并不顯風情,所謂的正大仙容。?
而另一個,瘦削的臉,顴骨突出。穿西服倒真有種玉樹臨風的感覺,卻還是瘦,穿旗袍就真的像一個平常廣東人所謂的“師奶”??墒?,怎么說呢,一旦油彩涂上來,冠冕穿起來,她便變了那倜儻瀟灑的少年郎,那歷險經難牽掛著小玉妻的李公子,那夜半挑燈有心作窺妝的明朝駙馬。?
就是這兩個人,這兩張面孔,締造了香港舞臺上的任白傳奇。?
——戲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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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和白,指的是任劍輝和白雪仙。?
同樣的出身粵劇世家,一是花衫一是小生,相識在虎度門中。桃李春風一相逢,便是48年的相依相隨。?
從1937年澳門的新聲劇團結緣,一個正印小生,一個二幫花旦,演出那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到1956年,組建“仙鳳鳴”,一生一旦,把離合悲歡翻演.?
《紫釵記》中李益因拾得紫釵與霍小玉結下情緣,縱使分離亦癡情不改將愛妻喚回俗世中;《蝶影紅梨記》的才子趙汝洲與名妓謝素秋隔門傾訴情定一生。而《帝女花》及《李后主》更把愛情升華至家國情懷。?
再加上唐滌生,梁醒波,靚次伯,仙鳳鳴自此把香港的粵劇事業推至頂峰。?
即使不是粵劇迷,港人也莫有不知任白其人,任劍輝白雪仙,足以成為一個香港文化的象征。?
而最可稱道的,還是任白情。?
娛樂圈組合無數,但合久必分差不多成定律,只有任白由“仙鳳鳴”時代至72年參加“六一八”水災義唱,皆是“出必一雙,入必一對”。舞臺上任姐是“戲迷情人”,與仙姐演盡癡男怨女的故事,下猶如姐妹共同生活,如影隨影。?
直到1989年11月29日凌晨3點50分,因肺癌惡化,任劍輝于跑馬地逸廬寓所,與世長辭,享年七十七歲。?
小說里寫,人最悲痛時,只覺得身體某一部分業已死亡。仙姐的悲傷,怕不止于此,是以會在挽聯上書“如可贖兮,人百其身”——“如能代替你,我愿死一百次”。?
任白自此,缺一成憾。?
而她去后這多年,她只一徑做著更多的事。?
彼時是陪著搭檔金盆洗手,這一刻,那一個人已經駕鶴西去,粵劇界多方邀請她重出江湖,但她一一回絕,她只平淡地回答:“沒有任劍輝,舞臺沒有顏色”。?
1956年,她初擔正印,組織“仙鳳鳴”,票房慘淡。已是當紅小生的任姐不發一語,陪她一力苦撐,直到“紫釵記”大收旺場,“仙鳳鳴”方成為班中之霸。?
而此時,是回報知己的時候?!?
帝女花已是絕響,長平和世顯都殉了大明朝,這長平只是世顯一人的長平,好比世顯也是長平一人的駙馬,白雪仙也守著一個任劍輝,是一生的忠貞。?
她只為她做更多實際的事:?
——為紀念已故好友,白雪仙成立“任白慈善基金”,于1990年重映兩人告別作《李后主》,瘋魔萬千戲迷。?
——1996年白雪仙獲香港演藝學院頒授榮譽院士,又捐款于香港大學興建工程大樓,并親筆提寫“任白樓”三字懸于外墻,成為一時佳話。?
而今年,第二十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大會將終身成就獎頒給了終身對粵劇鞠躬盡瘁的任白中的白——“花旦王”白雪仙。?
仙姐致答謝辭時款款細表:“世事是很奇妙的,我今日領獎一半為自己,另一半是為另一個人,得到這個不遲又不早的終身成就獎,成就了另一個人的成就?!?
——“琴詩酒友皆拋我,雪月花時最憶君?!?
所有臺前的“生旦”,都只是幻影,臨水照花,難以永恒。?
而幕后任白,卻終成為經典一雙?! ?
——“愿作雙鶼鰈,情深永無懈”,說的是任白。?
——“一夕恩深記紫釵,赤繩長系足,那得再圖賴?”說的何嘗不是任白。?
——地老天荒,情鳳永配癡凰。這一生,是知音,是伴侶。?
——伯牙、子期和琴。?
互相推崇,視對方為理想人格,一生追隨的目標;把對方當作另一個自己,在彼此的凝視和廝守中求得靈魂的完滿。共同面對,互相扶持,在藝術上、性情上志同道合,生活里相伴相依。?
這本身,就已超越普通意義上的姐妹深情,男歡女愛。?
它包含著比同金堅的姐妹情誼,共進共退的兄弟情分,有貧賤夫妻的相濡以沫,也有江湖兒女的鐵肩道義,有疼惜之意,也有感恩之心?!?
這伴侶二字,實是最高境界。?
任白的故事,能如此叫人懷想,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歲月黯淡往事,死亡使人分離。?
最輝煌的任白,是在六十年代。?
而那種牽綿纏繞的不解情愫,也深深地刻上了六十年代的烙印。?
六十年代的香港,浮華荼靡的城市與古典的情誼相得益彰,盛世的記憶,寂寞蒼涼淺淡。?
六十年代的香港,生活總是圍繞著情感優雅而緩慢地流轉。是以那時的感情,可以這么真摯淳樸堅定。?
老好60年代,一毛錢的輪渡,卡薩布蘭卡情調的吊扇在冰室中懸轉,日子在白蘭花的香氣里慢慢度送。?
中環銀行區、維多利亞灣、石板路同著茶餐廳。?
淺水灣的風,紅艷艷的影樹一蓬蓬地開,阿飛正傳的時代。?
七個寂寞日子,在鋼琴聲中悄悄逝去;銀相框里發黃的照片,教今人看見,只當是故意拿到攝影室里作的時新懷舊處理。?
那樣的時代,適合唱一出戲愛一個人,過一生。?
那樣的時代,方有底氣說“愛一個人,我便永遠都不會變”。?
“六代繁華三日散,一杯心血字七行”。?
正是那樣的時代,叫我們記住了任與白。?
故時光,老情懷,人不如舊,誓約常在?
這之后再沒有聽過這樣回腸蕩氣的故事。?
或許是時代變了,也或許是人變了,總之,再不見如此深情。?
時光如河,這些涉水而過的男女,注定要被帶走所有的體溫。?
一個已隨波逐浪而去,另一個就癡立水中,上不得岸,因為,這河里有對方的體溫。?
離開這河,就離開了這份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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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佳期不可再,風雨杳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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